第47章 留在手里拿捏

叫我路人丙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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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胡言为自己的顺风耳升级暗暗高兴,可他却不知道,就是因为耳朵升级的那二个时辰,他错过了探知史康一伙针对他的新一轮谋划。

    史康不是他想象中的有点气量,能知进退,懂得撒手的人。

    他现在对胡言已经不是过去的讨厌,而是恨了!

    为啥要恨胡言?

    因为他在广场上一时负气,把天台县的赋税权交了出去。

    事过后,他心里后悔得就差扇自己的耳光了。

    可吐出去的唾沫说出去的话,他收不回来了。

    所以,他除了恨薜县令,对胡言也恨上了。

    他心想:如果不是这个妾家子,他怎么会做出把税赋交出去的荒唐事来?

    他对自己说:他决不会放过这个妾家子;

    为此,他先鼓动裘始才,让这个胡言手下的败将,去联系他的师尊来找胡言报仇;

    然后他要去乐逍遥走一趟,动用乐逍遥的人手,威胁赤城内的各商贩,不要给薜县令交一钱银子的赋税。

    原本这件事是不需要他亲自出面的;可现在,丁不分被丢进了牢里,他手上已经没有了这样贴心的心腹可用了。

    走之前他去了一趟大牢,去安安丁不分的心;

    丁不分一见着他,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流,教他心里一阵止不住的烦乱。

    临别时丁不分那句:小人今后可就指望大人您了的话,让他恨不得马上就将薜县令,从那位置上拉下来。

    “你好吃好喝的招呼他,若有半点不周到之处,本官到时给你好看!”

    临去时,他阴沉着脸吩咐牢头。

    小小牢头哪敢违背他,忙指天划地的应承了,他这才放了心往乐逍遥去。

    乐逍遥不是史家的产业,但史家有二成的份子。

    这二成的份子也不是白给,是史家出了三千两银子换来的。

    按说以他主簿的身份,入股一家斗坊是不需要出银子的,可乐逍遥不同;因为它的背后,站着台州府的通判大人。

    史家出这三千两银子,其实就是给通判大人卖个好;以求史康今后仕途上的一帆风顺。

    到了乐逍遥的后院,这里的王管事已经笑呵呵的站在门廊下。

    史康不敢怠慢,忙抢上前去拱手叙礼,然后就挽住管事的手,往密室行去。

    史康对一个平头百姓为何如此客气?

    说起来这位管事,他可不是寻常人,而是通判大人府上大管家的亲弟弟;在通判的家里,他也是能搭得上话的人。

    进到密室,王管事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递过来:“史大人来得正好,这是上个月的分红,王某正想着差人送去史府,现在倒是省事了。”

    史康笑着接过,嘴里说着客气话,看也不看,随手就塞进了怀里。

    “史大人这次来,是不是有什么要事吩咐?”

    王管事能独掌一方斗坊,也不是吃素的;

    这揣摸别人的心思,可是他的拿手本事。

    见王管事相问,史康就进入了正题。

    他把县衙门前的事简单说了说,就拿眼望着王管事。

    王管事既然在赤城这里混天下,赤城发生的大小事,当然避不过他的耳目。

    他沉吟了一下说道:“史大人不该太冲动,叫那姓薜的抓着了机会。”

    史康叹了口气:“谁说不是,史某也是教他气的,一时口快,事后想反悔也来不及了。”

    “给各家打招呼抗税不难,王某担心的是,归正人那边会帮他填上这窟窿。”

    “这一点史某也考虑到了。归正人依靠的是姓胡的那厮,那厮不知从什么渠道掌握了制皂的秘术,眼见就要脱离史某的掌控了。”

    “史大人,你还是小瞧了这肥皂。”

    “呃,此话怎么说?”

    “这一物事现在可是紧俏货,临安、台州以及各州府,如今只恨得到的货少。依王某看,要不了多少日子,郑家就会成为富甲一方的大财主了。”

    史康闻言,双眉就紧锁到了一起。

    “真没看出来,姓胡的一个小书生,居然有这等本事!”王管事啧啧了两声,两眼中冒出些光来。

    他瞥了史康一眼,若有深意地说道:“如果我们将这生意抓到手里,可比这斗坊,要强上数百倍啊!”

    史康懊恼地说道:“史某也动过这心思,本来眼看就要成功了,却叫薜丛这厮从中给破坏了。”

    “若是能将薜丛这厮弄走,我们拿到制皂的法子也不难!”

    说完,史康的一双眼睛就期盼地望向王管事。

    王管事低头想了一会,才叹了口气说道:“我家老爷也不喜欢薜丛这厮,只是知府是叶适和陈亮的故旧,要看顾这二人的面子,不肯动那薜丛。”

    “那叶适和陈亮二人都埋进了土里,还有什么面子可言?”

    “话虽如此,可那老朽极其念旧,我家老爷一时也难以下手。”

    史康听了心中略有些失望。

    他在天台一地苦心经营了十数年,眼见一任任县令离去,这位置却始终落不到自己的身上。

    “老爷前些时还教我给史大人传个话,暂且忍耐,只要时机一到,必定力荐大人坐上县令的位置。”

    史康听了脸上没有一丝的喜色;

    这样的话通判大人不知说了多少回,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张空头支票。

    王管事笑了笑,他当然清楚史康的心思。只是,尽管是废话,还是要拿出来安安对方的心。

    “既然动不了姓薜的,姓胡的还是可以动吗?”

    王管事以一种轻蔑的眼神看向东边。

    “就算有薜丛护着,可他若是犯了什么过错,我们就师出有名了,而他薜丛凭着一己之力,又怎么拦得住?”

    史康皱着眉,脸上阴沉着。

    “史某已经做了布置,要不了多久,史某就将他赶出县学。”

    王管事听了立即将手一摆:“大人,你这样做便错了。”

    “错了?”史康不解地望着王管事的脸。

    王管事轻笑一声:“大人将他赶出县学,那他岂不是更加的脱离了大人的掌控?”

    “大人想要羞辱他,留在手里拿捏岂不是更好,这样才会有更多的机会啊。”

    “要王某看,大人就把他留在县学,时不时给他些难堪;等到他熬不住时,说不定就会主动将制皂的法子献出来,以求大人放过他。”

    史康听了眼睛一亮,赞道:“王管事,你这法子好!倒底是通判大人的家里人,这法子可比用强高明多了!”

    王管事嘿嘿一笑,不经意地说道:“大人若是得了制皂的法子,我家老爷这边-----”

    史康心领神会,笑着低声道:“五成的份子自是少不了通判大人,这算是我们合伙的生意。”

    王管事脸上浮出了笑,他抬手与史康击了一掌,表示这件事就这样定下了。

    史康没什么可交待了,正要起身告辞,密室的门被人轻轻敲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