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又是一个人

七许南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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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太阳的余晖在夜幕里垂死挣扎,路上的行人加快脚步,往属于自己的地方匆匆赶去。

    满身的醋酸味让他不敢靠近人多的地方,于是一个人在远离公交车站的地方独自徘徊着。

    李生旭看着远处一家看起来比较暗的蛋糕店,看了看自己的脏衣服,又捏了捏兜里的二十几块钱,犹豫着。

    终于,他攥紧手向那边走去。

    蛋糕店的外部是冷灰色调的,与旁边其他几家彩色调的店相比,显的柔和又清寂。

    店里面也是灰色调的简约风,卫生很好,一尘不染。

    满身污垢的他站在里面,显得格格不入。

    李生旭看着橱窗里简约又玲珑的小蛋糕。它只有一个微笑的表情和四个生日快乐的字样。

    李生旭摊开手里被汗水浸了好久的钱:“阿姨,我要这个。”站在一旁的店员没有半点嫌弃他,并拿走了他手里的钱。

    店员将蛋糕带去包装,李生旭则在一旁拘谨的站着。店员将包好的蛋糕递给李生旭,笑着:“生日快乐。”

    李生旭愣了一下,回头笑着回着:“谢谢阿姨。”

    夜幕已经吞噬了整片天空,整个小镇的街道里除了来来往往的车,在也看不到白天热闹的迹象。

    李生旭到公交站台等车,虽说是夏天,可吹在他身上的风让他觉得有些冷。

    他看车来了,抬手挥了挥。公交车停在他跟前,开了门。

    司机见他这么大个人,身上还脏兮兮的,就问他:“你这是掉哪里了吗?”

    李生旭低头看了看自己,耳朵红了起来,尴尬的笑着说:“是是,我不小心摔倒了。”

    司机看着他的校服,说:“你是立阳三中的吧?”李生旭说: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今天你生日吗?一米七的大个了,以后走路小心点。”

    李生旭点着头,是是的支支吾吾了半天,也没说出个什么。

    司机见他不说,也没再追问。

    车上没什么人,司机偶而会与他搭话。

    他望着窗外,看着街道两旁被路灯照着,散发出淡淡黄色光圈的树木,笑了笑。

    自由真好。

    生于自然,亡于万物。

    李生旭看着前面,说:“司机师傅,麻烦前面路口停一下。”

    司机说:“到了啊。”

    “嗯,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回家把衣服洗了,好好睡一觉,上课不容易犯困。”

    “嗯,谢谢师傅。”

    车停了,李生旭给司机道谢,背着书包下车了。

    李生旭一个人走着,感觉很轻松。忘记了今天的不开心。

    十分钟后,他到小区。小区门口的保安还没下班,看了他两眼后,才慢悠悠的给他开门。

    李生旭看向三楼,灯没亮,家里应该没人。他上去,在黑暗中摸索着自己的钥匙,开门。

    李生旭没有开灯,借着月光,他把书包里的书拿出来,放在茶几上,然后回卧室拿了身干净的衣服。

    把衣服扔和书包一股脑都洗衣机里。转身进了浴室。

    李生旭双手扶着墙,热水流过他的身体,带走黄褐色的醋斑。身体上被打的痕迹也显现出来,紫的,红的,甚至还有些细小的伤口。

    李生旭搓着身体,将污垢洗净,再一次洗了把脸。

    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嘴角紫了,眼角肿了,额头破了,满身的青痕,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。旧伤未去,新伤又添。

    可是这挡不住他俊美的脸型和白稚的肤色。

    他红了眼睛,小身嚅嗫着:“没事,我只是不小心摔倒了。”顺手那过浴巾围在身上,将已经洗好的衣服拿去晾好。

    穿好衣服后,他抱起茶几上的书回了卧室。书和本子有些已经被醋浸湿了,看起来破破烂烂的。

    他拿了本新的本子,将作业和错题工工整整的又写了一遍。父亲还没回来,今年生日又是一个人。

    店员送了蜡烛,卡片上写了祝福语,要他开心。李生旭插上蜡烛,点燃,许愿,吃蛋糕,突然发现这么多年,他永远都是一个人。

    没人和他过生日。

    家里也永远都是一个人,冷冷清清的。

    李生旭觉得送到嘴里的蛋糕食之无味,于是将它搁置在桌子上,上了床。

    翌日,五点半的闹钟吵醒了还在熟睡的李生旭,他按掉了闹钟,起来去了父亲的卧室。

    没人,他父亲昨晚可能一整晚都没回来,于是自己先去厨房把粥煮好,在穿衣洗漱。

    蓝白相间的校服又变得干干净净的,穿在他身上很有阳光大男孩的样子。如果没有伤,应该会更好看。

    洗漱很快。李生旭看粥还没煮好,跑去翻了翻药箱,找出两个创可贴贴上,顺便把书包也收拾好了,饭才煮好。

    他吃了一点,将碗筷放回原样,背起书包往学校走去。

    30分钟后,李生旭出现在校门口,可他犹豫了半天也没进去,最后还是被门卫大爷拉进去的。

    李生旭穿梭在校园中,又想去昨天张蕾一口咬定是他偷了刘老师的钱,就觉得很委屈。

    明明不是他,为什么要这样说?想来想去他觉得肯定是张蕾和卓尔越已经串通好的,他想揭发他们,可他没有证据。

    想着,眨眼就到了班门口,他深吸一口气,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班里大部分人都到齐了,连不常上课了聂邢良也来了,李生旭走到自己座位跟前,坐下来,拿出语文书开始背。

    “呦,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,就你还背书?”肖薇薇看着李生旭,白了一眼,嘲笑道:“我不背都考的比你好,亏你还是我同桌呢!真晦气。”

    李生旭看了肖薇薇一眼,正好与她对视,肖薇薇拿起书就是一下,正好打在了额头上,李生旭闷哼一声。

    肖薇薇说,再看她一眼,就把他书给烧了。李生旭往旁边挪了挪,把书也拦了一下。

    肖薇薇这才闭了嘴。

    卓尔越,周伟,艾立德他们不上早自习,所以这节课很安静,也很安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