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章 奇怪的画

白露晨霜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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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卫谨挥了挥手,一名伙计忙笑着跑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小侯爷有什么吩咐?”

    那伙计显然认识卫谨,此时说话的语气也十分熟络殷勤。

    卫谨指着那卷轴道:“这幅画是什么时候挂上的?”

    忘言诗社一楼大厅中悬挂的诗词都是用来拍卖的,不仅有李清芷和卫谨自己掏腰包用来接济他人的,同时还会有些客人放在这里进行寄卖,卫谨不认识这幅画,那多半应该是有人新拿来的。

    伙计向他解释道:“这幅画是前阵子诗社开张时有位客人拿来的,说是要送给咱们诗社,此画卖出所得的款项可由诗社支配。只是当时大厅里没有多余的位置,这幅画看上去又不是十分出彩,就未曾展出,直到前几日空出了位置,才将它摆了出来。”

    前几日?卫谨挠着脑袋想,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。

    见卫谨一脸茫然之色,伙计也并不惊讶,他叹了口气道:“小侯爷不记得也正常,毕竟这幅画在一种名作中实在是不起眼了些,这都挂了好些日子了,一直无人问津,连陈掌柜都十分发愁,正考虑要不要将它撤下去呢。”

    冉醉看着那画,生出了种直觉,总觉得上面的符号好似有什么深意,尤其是这山水画上草木所在的位置,都让她感觉十分熟悉。

    “这个我买了。”冉醉道。

    卫谨和伙计双双看向她。

    “阿岚,你买这么一幅奇奇怪怪的画干什么?”卫谨嫌弃道。

    敬勋侯世袭罔替,几代下来,金银财宝不能说堆成山,也至少够旁人挥霍好几辈子,卫谨从小的吃穿用度,那可是样样精品,眼界自然也养的极刁,见多了那些名家之作后,再看这幅无甚特点的画,还有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小符号,他表示这若是在平日,他绝对看都不看一眼。

    他对冉醉说:“你若是喜欢书画,小爷书房里多的是,你尽管闭着眼睛挑,随便一个都比这幅好了太多。”

    说罢,他还摊开了手中的折扇,也许是最近在李清芷身边多少受了些影响,今日他手中的折扇终于不再如往日那般金光闪闪,看上去朴素了许多。

    卫谨指着扇面道:“你看到这个了么,这扇面可是前朝书法家宋聿的手笔,小爷还有把类似的,改日给你送到府上去。”

    冉醉瞅了瞅扇子,认出那的确是宋聿真迹。

    宋聿是前朝书画名家,可惜天妒英才英年早逝,留下的作品少之又少,像这样的扇子,一把已是重金难求,可这卫小侯爷呢,说送就送,竟是毫不含糊。

    冉醉再次对敬勋侯府的财大气粗有了深刻的认知。

    她啧了一声,“如此珍贵的东西,小侯爷竟肯割爱?”

    “小爷我一向大方。”卫谨扇着扇子道,“再说了,以咱俩的交情,你想要啥只要说一句话,小爷能办到的,立马给你办到。”

    冉醉反问,“那前阵子借你暗器的时候对待我怎么跟防贼似?”

    卫谨面色一滞。

    这暗器是他最近方才捣鼓出来的,新鲜劲还没过,是以前阵子冉醉在停春宴上和她提起时,他才有些犹豫。

    他梗着脖子道:“当时咱们可说好了,你若是投壶能够赢过小爷,小爷才把暗器给你,虽然你当时受了伤没比试成,但小爷最后不照样还是送给你了,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。”

    卫谨看他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白眼狼。

    冉醉笑道:“是是是,小侯爷您一向大方,是我心胸狭隘,让您高达伟岸的形象蒙尘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不是么。”卫谨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既然小侯爷都这么大方了,我也不能太吝啬是不是。”冉醉说道:“既然书社卖画的银子是用来救济穷人的,这幅画如今卖不出去,我买下这它,就权当是支持你们事业了。”

    既然能遇见,她也算是与这幅画有缘。

    卫谨想了想,觉得冉醉这个理由勉勉强强能够接受,冉醉又解释了半天,方才叫伙计将其包了起来。

    等待的过程中,卫谨又带她四处转了转,走到一处空地上时,看见那里聚集了许多人。

    走近一瞧,原来这些人正在论道。

    论道是在文人间十分流行的一中活动,参加论道的众人需要围坐在一起,在选定主题后,命一人为主,站在众人中央,四周人不断向其提问,若是被问倒了,则换提问人为主,以此类推。

    冉醉觉得这论道大抵就是校场上守擂攻擂的文雅玩法。

    以围观的人数来看,这场论道应该是相当精彩,冉醉心想,反正闲着也是闲着,不如一起凑凑热闹。

    拽着卫谨挤开众人,她势如破竹般冲到了第一排。

    “这位大叔,这场论道的主题是什么呀?”冉醉问向旁边一名蓄着山羊胡的男子。

    那男子撇了她一眼:“谁是你大叔,姑娘小小年纪,可别乱认亲戚。”

    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满。

    冉醉眨眨眼,不明白这人的反应为何会如此激烈,不就一句话么。再说了,她好歹也算是个皇亲国戚,当她家亲戚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吧?

    就在冉醉莫名其妙之际,旁边有人说道:“姑娘你不用理他,这厮就是刚被赵瑜公子打败,心气不顺借故向您发火呢。”

    山羊胡闻言瞪了说话的那人一眼。

    “怎么,输了还不让说了不成?”又有人加入进来,“再说了,赵公子已经击败了好几轮人了,你输在他手上,也不算太丢脸。”

    “赵公子太厉害了,他就是我的偶像!”

    山羊胡的脸色在众人三言两语中青了又白,白了又黑,最终哼了一声,愤愤拂袖离去。

    冉醉看着站在圈子中央的青衫男子,问向四周:“那位就是你们口中的赵瑜公子?”

    “对!就是他!”众人齐齐点头。

    冉醉问:“他很厉害?”

    “何止厉害,简直就是个天才!”有人感叹道:“在下纵横文坛十余年,几乎从未见过有人撑过一轮论道,可这个赵瑜不但做到了,而且一战便是三轮,简直创造了神话!”

    “只可惜,这样的奇才,居然败在了出身上。”

    东冉虽然提倡举贤无论身份,但朝廷中大部分官员,或多或少都是有些背景的。

    毕竟,没有身份就代表没有钱,那些有钱的贵公子聘请名师授课,文路正统,大多受考官青睐,而那些寒门学子,不但没有门路,甚至连上学的银钱都没有,想要中科举,只有靠自己的刻苦努力。这无疑是非常困难的,非心性坚韧者不可,是以朝中寒门学子人数甚少。

    没有门路又没有银钱,那么这个不拘身份的诗社,便成了这些寒门学子展现自我为数不多的机会。